二三九、叛逆 (第2/2页)
欣然却对这话嗤之以鼻:“从没听说过瘦也有好处的。”顿了顿她道:“看来男人的地位高责任重家里的女人也会忙些。你要顾及的事多不象我无事一身轻只需理会我们一家三口和几家近亲就行平日里也乐得清闲自在。不过你既然自个儿愿意我也没什么可说地。至少你家比我家宽裕。”
淑宁苦笑道:“我倒宁可象你那样清闲些日子不那么宽裕也不要紧我小时候过得比你现在还要差得多呢。我从来就不擅长人情往来上的事现在整日与这些打交道吃力不讨好实在是烦了。”
欣然对她与桐英的事也知道些大概便道:“谁让你嫁了一位贝子呢?宗室里有些体面的人家大都是这样我当初进门头一年也跟着婆婆串过几个月门子直到怀了孕搬出来才好些。不过你一嫁进来便是单独开府人多事杂不象我们一个小院子自在。其实你不喜欢只需要摆出本性来就好何必勉强自己去做不擅长的事?”
淑宁笑笑:“本性?我都拿不准自己地本性是什么了。”喝了口一茶她重新换了笑脸道:“其实我日子过得也不差桐英待我很好府里管家很能干帮了不少忙。虽然与人交际麻烦些但桐英向来与人交好如今他在朝廷上办事我身为妻子与别人的内眷相处得好些对他也是个助力。只要他好我辛苦些也是值得地。”
欣然轻轻摇头道:“你这样说我也只有祝你万事皆顺了。要是实在辛苦便让自己好过些吧。”淑宁笑着点点头又指了指另一碟点心:“新鲜藕粉做的团子你要不要带些回去?”欣然道:“我只要几块糕就好了家里也有藕粉。”
丫环来报说冰块已经装好了。欣然对淑宁道:“虽然我也想多陪你说说话可是孩子还在家里等着就不多打搅了。你闲了来玩吧。”便要起身告辞。
淑宁叫住她让素馨拿了一个小盒子来道:“这个叫清心丸是一位老太医开的方子我让家里人拿上好的药材配的。若是家里人中了暑。用茶水泡成半碗喝下去就好了。如果要给孩子服用就要多一倍水。”
欣然收了盒子郑重谢过便带着半车冰块回家去了。
晚上桐英回来。得知白天里欣然来过脸色有些古怪。淑宁问他怎么了他便笑道:“也没什么你说起她我才想起来。近日伊泰似乎有求外放的意思只是不知成不成。”淑宁睁大了眼:“我怎么没听欣然说起过?什么时候?”桐英道:“谁知道呢?也许因为事情还没成所以伊泰媳妇才没说吧。今天做了什么好吃地?拿来给我尝尝吧。”淑宁听了。便压下心中的疑问叫人拿点心去了。
过了两天正值休沐日简亲王府来人请了淑宁与桐英去却有一件难事。阿扎兰不知为何与长兄拧上了坚持要娶那位润玉姑娘为正妻气得雅尔江阿脸色都青了。
淑宁与桐英对望一眼都觉得奇怪。按上回见面的情形来看。阿扎兰已经接受看中的姑娘会被别人挑走的事实而且就算能讨到这位姑娘也只是打算让她做侧室。怎么现在居然变成非卿不娶了呢?
听着听着淑宁也听明白了。雅尔江阿似乎没看中三位秀女中的任何一个而是打算选另一位将门千金做弟媳。阿扎兰便闹了别扭。为此淑宁也皱了眉看了看雅尔江阿。心里有种不想再管这事的打算。
桐英开口道:“这事却是大哥不厚道你要我媳妇去挑人挑了来你看不上就罢了怎么还另找一个既然大哥有了主意又让我媳妇去宫里活动做什么?”
雅尔江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事地确是我想得不周全。本来我也打算在那三位秀女中选一个的可惜有两位三弟看不上剩下那位你嫂子又不喜欢。正好我一位朋友的妹子也入选了我见她家世实在不错才想让三弟娶的并不是有意。”
淑宁扯了扯桐英的袖子对雅尔江阿道:“虽然大哥定了人但三弟不肯又该怎么办?后天就是皇上亲阅地日子了这事总得尽早拿主意才好。”
不等雅尔江阿说什么阿扎兰便在旁边冷笑道:“反正我只要润玉你们看着办吧。”说罢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翘起了二郎腿。
雅尔江阿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斥了句“放肆”便要上前骂人。桐英连忙劝住他。淑宁上前两步对阿扎兰道:“三弟本来不是这么说的为何突然改了口?我曾对你说过五阿哥对那位姑娘有些意思你不是不知道的如今说这话有什么意思?何况你本来也说只要能娶回来就行了怎么又变成只肯娶她为正妻?”
阿扎兰眼皮子都不抬地道:“反正我就看中她了怎么把人讨回来是你们的事。就算你们硬是帮我娶了别家的女儿我也不会认地。谁知道你们找的是什么人?!”
淑宁听得火起:“如果三弟只是为了让我们为难才故意这样说却也未免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太过轻率了吧?你这样地态度不管将来哪位姑娘嫁给你为妻都实在太委屈了。”她掉头对雅尔江阿道:“大哥明鉴这件事我做不下去了三弟这个样子我实在不忍心祸害人家好好的姑娘!”
雅尔江阿听了却有些不自在:“弟妹怎么能这样说呢?不管选的是谁还要请弟妹跟宫里打招呼呢。你放心这小子只是一时皮痒很快就会听话了。”他双眼狠狠瞪向阿扎兰阿扎兰却不在意地冷哼。
桐英劝道:“算了三弟若真不肯反倒耽误了别人。横竖他年纪还小等下回再说也不迟。”阿扎兰僵了僵还是掉转了头。
雅尔江阿皱眉道:“可现在已经跟宫里求过恩典了怎么能推迟?只怕弟妹也难办吧?”
淑宁心道你既知道就不要闹这么一出口里却说:“若是推说要问王爷和郭福晋的意思大概能推些日子到时候在记名的秀女中选就好了。若是硬来不知三弟会做什么。大哥要与朋友联姻是为了两家友好要是太勉强了反而成了仇岂不糟糕?”
雅尔江阿也知道这个道理只好勉强同意了。不过阿扎兰的态度实在气人他暗暗决定回头就写信回奉天向父亲告状。
阿扎兰却也有相同的想法不过他写信的对象却是母亲郭福晋打算要把这些哥哥嫂嫂为难自己地恶行恶状告诉她听。
淑宁只好再度担任起进宫大使不过她心里也不想再管这件事了。各有打算的大哥大嫂叛逆不懂事的三弟让他们自个儿吵去吧!
第二天进了宫她照例随着小太监往延禧宫走心中默默重复着桐英对自己的嘱咐将待会儿要对佟妃说的话细细想了一遍又一遍。
走到钟粹宫附近她眼前出现了一抹浅粉色地影子抬头一看却愣住了。
那是个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浅粉旗装一头黑鸦鸦地好梳成小两把头斜斜插着一枝水晶珠花袅袅婷婷地迎面走来。明明只是寻常的打扮却让人移不开眼。很难形容她的容貌只让人觉得气质温婉不显明艳也不是娇怯怯的若要用花来形容则是月光下带着露珠轻轻摇动的一株兰花全身都透着一股嫩生生、水灵灵却又让人心情宁静的气息。
那少女见淑宁一直看她略有些不好意思贝齿轻咬下唇微微低了头却露出一段如象牙般洁白细腻的脖子。她就这样在淑宁面前走过进了钟粹宫的大门。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淑宁才吁了口气转头一看带路的小太监还在呆滞中直到淑宁叫了他两声才清醒过来满脸通红地告罪。淑宁不在意地摆摆手问:“方才那位是谁?”
那小太监小声回答道:“是今年的秀女佳纶小主。”
原来是她。